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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楼的病房感觉很冷清,沈莎翎轻轻推开程日深的病房大门,一入门浓浓的葯水味就扑鼻而来,引得她不禁皱起眉头。

    这是—间很凄凉的病房,没有—丝生人的气味。沈莎翎快步趿着拖鞋到窗前,替他开了半扇窗子,透透新鲜空气。

    不同—于沈莎翎病房里堆满了探视者致赠的水果花束,与个人—些简单的日用品,程门深的病房里只有一致生冷的白色调,白色的墙与被单,就连他本人躺在病床上也是一脸的苍白,几于与床铺融为—色,毫无生气。

    “那一天还这么趾高气昂地要带着人家大胆跷课去,现在却躺在这里,连一声痛都喊不出来,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可怜你”端视着程日深苍白衰弱的睡容。沈莎翎忍不住赢立于床畔低低怨慰道。

    “那要怎么做,你才会可怜我呢?为你送命吗?”在她因惊愕而不及反应的同时,他已经飞快将她的手紧紧循住了。而他的—对深遂眼眸里则闪烁着一如往常的戏谑与嘲弄。

    “你装睡!”她想抽回手,却拿他不可思议的力道—点办法也没有。

    “你一来我就自动醒了,整天躺在这张病床上,睡都睡饱了。”没料到她会来,这几天闷透了,刚好捉她来当余兴节目。

    “断了一条腿?你的手不要紧吧?”他可是个钢琴家呀!手比他的命宝贵,她可不想当一个毁了他演奏生涯的大罪人。

    “你会担心?”他喜欢看她不由自主流露的关怀语气。虽然她始终一脸的淡然,然而她眉间的轻愁,他却一点也没放过。

    “担心个鬼!我是怕自己压死一个天才钢琴家害一大堆痴心的乐迷伤心,那我就罪过了。”

    “世界上会弹钢琴的人多得是;不少我一个,没有人会伤心,即使譬丧失性命;”他笑着说道,连他自己都不伤心。

    程日深那副坦然赴死,毫不在乎的洒脱,反而今沈莎翎红了眼眶。怎么会有人以为一个生命的消失是毫无感觉的?他怎么可以这样绝情冷眼看待这世间的一切?这是不对的!

    “至少我会为你挤出一滴还未落地就蒸发的眼泪。”只有一滴而已,再多她不肯给了。

    “谢谢你。”凝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眸,他才淡淡道了声谢,心中泛起细微的酸楚。

    没想到她会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他的生命之中,不曾有谁对待他这样纯粹,只是因为他说这荒凉无感的世界即使少了他也无所谓。

    “我要回去了,等一下我爸妈来医院看我,找不到我的人影,肯定会把这家医院闹得天翻地覆。”沈莎翎抬起脸,不让眼泪落下来。

    其实她还宁可她那对宝贝父母别没事就往医院跑,她不过就是一些小擦伤罢了,他们却把她当个毫无行为能力的小婴孩照顾,又是喂饭,又是递汤,两夫妇玩得乐不可支,殊不知沈莎翎每每都有一头撞死的冲动欲望。

    “如果他们要闹的话,记得先来我这间闹一闹,这里太安静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语气不自觉地透出一抹落寞。

    “你晚饭怎么吃?”她很疑惑他这种生活态度,这几天三餐恐怕都没照常进食吧?

    “医院的伙食虽然很恐怖,但是不要紧,饿不死的。”他自嘲地撇撇嘴角说道。

    “你家里的人呢?他们忙得没空分出一点时间来陪你吗?”谁无父母,可是他却活得像是自己由石头里进出来的野兽似的,孑然一身,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否则便毫不留情地将来者撕成碎片。

    “他们很闲,但是没空理我。”反正他也不希望看见他们的脸孔。如此虚情假意的关心,令人作恶,眼不见为净。

    沈莎翎因为程日深平静陈述事实的漠然态度,而低垂了她飞扬的眉。现在她明白了,是什么使他成为这样孤然倨傲的人,无疑是他那异常冷淡的家庭造成的。

    怎会有一对父母能将孩子生下,却当他从未存在呢?沈莎翎无法想像。

    “你同情的眼泪,我只要一滴就够了,你走吧!”瞥见她克制不住的泪水,他冷淡地下达逐客令。

    他不要她的同情,他不需要任何人为他落泪,反正他已经心死了,烧成死灰的心不可能再给谁,不因她而例外。

    沈莎翎用手背抹去眼眶涌出的泪水,她转过身,绕过他充满刺鼻葯水味的病床,推开门,脚步沉重地踏上归途。

    她心里很清楚的是,她不恨他了,反而觉得他十分可怜。

    睡不着,没理由睡得着,毕竟他整天能做的事情,除了睡觉之外,还是睡觉呀!

    程闩深瞅着夜里高悬在天际散发着柠檬黄光晕的圆月,看得入迷,虽然明明知道他不应该去看那轮明月的,否则他又要不可控制地想起那一夜骇人的—切。

    。--。--。--

    程门深从小牛长在一个随时充满乐音的家庭里,他的父亲程森契是—位知名的指挥家,长年住在伦敦,担任英国市内管弦乐团的指挥一.职,也时常带领乐团共赴世界各地巡回演出,指挥事业如日中天的他,一年之中难得抽空回台湾一趟。

    虽然程日深从小就和身为大提琴家的母亲程丽蕊一起生活,但说实在,程丽蕊在他心中的印象跟父亲—样模糊。她总是晚归,将他一个人丢在空荡冷清的屋子里,任其生灭。

    其实地并不真的自小便对音乐产生浓厚兴趣,只因为不想—个人守在静悄悄的屋子里任由无声的恐惧将他活生生吞噬,所以他开始自己摸索学习演奏音乐,可以了解,当他的生活里只有一架巨型钢琴陪什在侧的时候,他便只能毫无选择地抱紧着这唯一仅有的伙伴,陪他度过无数个寂寞难熬的夜晚。

    他的音乐才华是由他的父亲率先发觉的。当他偶然回国发现自己三岁的儿子吃力攀上他的钢琴座椅,面对甚至高过他眼睛视线的琴键,他却气定神闲地抬高手臂将小巧的手掌覆盖在琴键上有板有眼地开始演赛出自行摸索创作的钢琴小品时

    “我的宝贝儿子!你拥有不可思议的音乐天赋,我一定要好好栽培你,让你成为一流的钢琴家。”看见程日深如此年幼便展现非凡的音乐才华,程森契下定决心要让儿子成为一个扬名国际的优秀音乐家。

    为了这个远大的目标,程森契的确煞费苦心。虽然他人在国外,却仍然积极为程日深安排前往拥有丰富教学经验的钢琴老师居处学琴,并且阶段性地参加一些地域性比赛。

    对于培养儿子成为钢琴家的事情,程丽蕊始终置身事外,不如丈夫一样热中。她依然时常夜不归营,把家当成旅社,玩累了才回来歇脚。

    程日深在音乐上的学习有如腾云驾雾般轻松自在,他惊人的钢琴演奏能力使他在七岁的时候便已经举行了生平第一次的个人音乐会,这场音乐会的成功由他必须应观众热烈要求一共弹了足足七首安可曲才下台一鞠躬的情况,可看出端倪。

    对于这个十岁便将萧邦“三度音练习曲”视同儿戏的天才儿子,程森契有着深厚的期许。在程日深十一岁的时候远赴俄国夺得“柴可夫斯基国际大赛”的首奖之后,程森契便暂辞指挥工作,毅然返国为儿子处理各项音乐会邀约事宜,他将全副心思都放在这个天才儿童的钢琴事业上。

    对于丈夫突然返国的决定,程丽蕊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程日深知道父母的感情—向不睦,只是他们始终相敬如“冰”所以当他甫自欧洲结束二场大获好评的演奏会返国时,他并未料想到返家竟会碰到这种状况。

    程日深推开家中琴室的门,听见父亲这样说道:

    “我劝你凡事不可太过,最好收敛一点。你和那个作曲家的事,我已经略有耳闻了。”程森契在水晶杯里斟上半杯红酒。

    翘着一双长腿坐在沙发椅上悠然抽着烟的母亲,懒懒地吐着烟圈:“你知道了又如何?要不是为了日深,我早就连这个家都懒得回了。”

    闻言,程森契一口饮干杯中红色的液体,他掀开玄黑的琴盖,像一只诡异的大爬虫占据着那架钢琴,枯瘦有力的十指滑过黑白相间的琴键,程日深马上就听出他弹的是母亲最钟爱的德布西的月光曲。

    这首月光曲是法国印象派钢琴曲的代表作,具有高度的感性,丰富的情感蕴藏在柔美的旋律之中,十分动人。

    “我讨厌钢琴的声音!它的频率让我耳鸣头晕!”程丽蕊一扬手,灰白的烟屑抖落在玄黑的琴壳上,她满不在乎地继续吸着烟,制造出更多细碎的烟尘。

    “从前你很喜欢和我一起演奏曲子互娱,我总是像这样敲着键盘,而你拨动琴弦”程森契的指尖微微颤抖,但仍然律动十指演奏出悠扬浪漫的琴音。

    “那是从前!要我说多少遍都行,我讨厌钢琴,讨厌透了!”激动的话一落下,抽到尽头的烟也跟着捻熄在光洁如镜的琴壳上,程丽蕊在程森契的冰冷绝望眸光里找到报复的快感,她的兴致越发高昂,紧接着又说道:“我喜欢大提琴,又结实又有型,每一回演奏时我都难掩兴奋,一面抚弄琴身一面由背后将它紧紧拥抱”

    “够了!”程森契痛苦地呛叫道。

    优扬的琴音戛然停止,理智随着音符一同消失无踪,而程森契颤抖的手中握着一只玻璃酒瓶,正往程丽蕊惊愕失措的脸庞使劲砸去

    玻璃碎屑、奔涌的鼻液与绝望的呐喊同时爆炸开来!

    “日深?”程森契错愕地看着儿子血迹斑斑的手掌与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

    他做了什么?

    都是冲动坏了事,森冷的月光照映着程日深痛苦苍白的脸庞与程丽蕊无情的冷漠,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黑白琴键上挥洒着鲜红的液体,一台造价昂贵的钢琴就这么轻易地被摧毁。

    “如果你们在一起是个错误的话,在毁了彼此之前,先将我湮灭吧!”染红一片的手掌末梢逐渐失去了知觉,程日深仍然不为所动,铁了心横挡在这一对爱情己然走到尽头的夫妻之间。

    “假如点点手指就可以让你消失的话,相信我,早十年前我就这么做了,何必等到现在。”程丽蕊冷淡坦然地撂下话,便踩着高跟鞋轻快地下楼去了。

    这个夜晚简直糟透了,全给她平生最厌恶的两个男人糟蹋了,她得想个法子弥补一下,待会儿她要面上浓粉,彻夜疯狂,不管天何时会亮。

    触目所及皆是令人炫目的红,程日深正感到头晕支撑不住时,不可思议地,耳畔竟响起方才未完的乐曲。

    他抬起头来,发觉父亲脸上浮现诡异得可怕的笑容,十指沉迷地抚摩拨弄着被他的囟.液玷污的琴键,此刻父亲所演奏的优扬柔美的月光,曲,竟今程日深不寒而栗。

    “一切都完了,嘿嘿,一切都完了”父亲不断重复低呐着,一切都完了。

    就着皎洁的月光,程日深扬起那双天真得自以为能挡下一切的右手掌,眯着眼审视着上头因精湛的缝合技术而仅仅留下的淡色纹路。

    尽管医术再高超,毕竟还是留下了疤痕,无论那痕迹多么地不显眼,但终究还是存在的,虽然会随着时间而淡化,却肯定永远不会消失。

    “为什么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九度音程的距离对你易如反掌呀!动呀!懊死的!动呀!”多少个夜里,他面对着这一只不听话的手掌,一次又一次颓然地呐喊着,就是唤不醒半点回应。

    玻璃碎屑理应完全取出了,破裂绽露皮骨的掌面也早就缝合折线了,写字、握拳、敲打电脑键盘都如往!昔灵活,可是当指尖一覆上象牙白的琴键时,血液却似被贪婪的琴键吸干,五指按在琴上,摊软仿若—具苍白干枯的死尸。

    他再也弹不出半个音符了。正如父亲所言,一切都完了。

    程森契在得知情况无可挽回之后,遂在伦敦签了长期的经纪约,暂时不会再有回台湾的汁划,程丽蕊更是潇洒出走,与她正打得火热的爱人世界巡回演出去也。

    到头来,他只是他们玩坏了、玩腻了的玩具罢了,偏偏无法随手丢弃回收再利用,于是显得他的存在竟比废物更加令人生厌

    “你的房间好亮,不将窗帘拉卜的话,恐怕还睡不着呢!”轻柔的脚步声由门边踏向他的床畔。

    程日深眯起了眼,黑暗之中来者的剪影曲线显得异常柔美玲珑。“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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